济公活佛的叹息 您听到了吗？

文/圣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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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酒肉穿肠过，佛祖心中坐”似是中国人朗朗上口的名句，每每劝酒乃至一些“佛教徒”犯戒、破戒时的借口。

可在济公那里，却不仅仅如此！

在禅门，湖隐济颠禅师受到瞎堂慧远的印可，成为开悟的大德，虽疯疯癫癫，却禅风奇特，终日表现出酒肉之乐，旨在表现禅者悟后的风光。

在疯癫的行持中，隐藏着猛厉的机锋，只图看热闹的人难以领略其境界，却也忘了济公的全诗——“酒肉穿肠过，佛祖心中留，世人若学我，如同入魔道。”

只看到机锋的奇特，终不免浮光掠影的看客，而看到禅门清素的精进行持，才能窥见机锋的妙处。

正如世尊灵山会上拈花，唯有摩诃迦叶尊者破颜微笑，人们往往爱谈论这一场公案，却忽略了摩诃迦叶艰辛淡泊的头陀行。

在禅门，行者的精勤是难以想象的，往往在看似怪诞的言行中透露个中消息。

济公活佛，不仅有许多神通故事，有许多密行，更是禅门临济宗杨岐派第六代祖师。

他依止圆悟克勤的法嗣瞎堂慧远禅师修学，参禅多年。

一日向师父请教：“弟子自礼长老为师之后，并不曾开发自心，如何得成正果？”

瞎堂禅师道：“汝忒性急”，便唤他往前，济颠刚一凑过身子，便被瞎堂扯住，却扒将起来，对着师父胸前，一头将师父撞翻跌下禅椅，迳奔而走。

瞎堂禅师高喊：“有贼。”

众僧云集，急忙问道：“偷去甚物？”

瞎堂禅师却说：“禅门大宝。”

这句话，实是首肯济颠表现得疯疯癫癫，却已大悟。

瞎堂进一步勘验，命道济从大众之前，发露昨日疯癫之举。道济就在法座前，解下衣衫，露出全身，众僧掩口而笑。长老知其彻悟“本来面目”，笑道：真乃吾家之种。

过后，监寺前来告状：“道济已犯禅门正法，该责二十下，特取我师法旨。”

瞎堂禅师取来笔墨，批了十个字：“禅门广大，岂不容一颠僧。”

那济公看似疯癫，实则因为他已经获得了“禅门大宝”，故意示现得疯癫落拓，明末高僧晦山戒显就曾为众解释：

“菩萨住于生死，不为污行，而济颠竟为污行者，何耶？良以证果人欲度执相凡夫，不得不隐圣现劣故也。”

既引得百姓亲近，济世救人于困厄之中，又以颠狂为机锋，指出了当时一些禅宗学人注重形式不修自心的颠倒处！

其实，他还是一个才子！曾经灵隐寺被火烧毁，他便写了一封化缘的疏文，处处化缘，他的文辞、书法俱佳，每到一处，人们不仅心甘情愿布施重金，更以收藏他的手迹为珍。

后来，他在四川募得大批木材，相传木材从寺内井中涌出，后人遂称该井为“运木古井”。

在当时，许多文人雅士与官宦豪族，都想与他亲近，他却梗直清白，不轻易到富贵人家的家中应供，而每到一处，不论贫富贵贱，他总是能够留下隽永的开示，或是写下锦绣诗文。

他的辞世偈向世人坦陈了自己的悟境——

六十年来狼藉，东壁打到西壁。

如今收拾归来，依旧水连天碧。

后来，江心寺的全大同长老，在为他举火时，盛赞其“参透远老葛藤，吞尽赵州荆棘”，是可以与瞎堂慧远、赵州古佛把手而行的大德。更为大家解释了这四句偈：

从前疯疯癫癫，看起来大戒不持，所以说六十年来狼藉。而囊中无寸金，连师父留给他的衣钵等物，都分给大众，真乃是东壁打到西壁，安贫乐道。而今亲见本来面目，再睹旧日家风，故言收拾归来，依旧水连天碧，到此露出机关，末后好个消息！

而他圆寂以后，钱塘县一个走差的，竟带来济公一封生前留下的书信，原来是两首诗，文字简单——

其一

片帆飞过浙江东，回首楼台渺漠中。

传与诸山诗酒客，休将有限恨无穷。

其二

脚絣紧系兴无穷，拄杖挑云入乱峯。

欲识老僧行履处，天台南岳旧家风。

诗句中，全是对时人的劝慰，而说到自己的行持，则向世人透露了——“欲识老僧行履处，天台南岳旧家风”。

南岳慧思、天台智者与南岳怀让诸位大师是自己学习的楷模，他们难行能行，高树南阎浮提的法幢，更以此激励后人，莫只是看到表象，若能学那济公“东壁打到西壁”，智者大师隐居独修头陀行，怀让禅师执侍师父十五年……方有机会见到祖师面目，不然，只应得济公那句叹息“茫茫宇宙无人识，犹道颠僧绕市廛”！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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